们离婚吧。


靳言彻怎么也想不到,这句话居然会是从他那个一向温柔贤惠,温婉随和,体贴周到,娇小可人,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妻子嘴里说出来的。


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今天自己起猛了,幻听了。


“沈韵你一大早上的发什么疯?”他心底没由来的腾起些许的燥意。


沈韵看着他空荡荡的手指,强忍着不适,哽咽了一下,温柔的声音里多少带着些强装的疏冷。


“反正你娶就是为了摆脱你母亲的控制,现在你掌权了,也不需要我了。


靳言彻只觉得自己自己的胸口凝了一股郁气,她今天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,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

知道自己喜欢安静,往常和他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,很有的分寸,今天这是中邪了?
“你不跟我离婚,难不成,是爱上我了?”沈韵自嘲的盯着靳言彻问。


靳言彻是什么人?
一身反骨,桀骜不驯,只爱玩,当初要不是为了和他老娘作对,又怎么会娶个摆设回来。


更不可能会爱上她。


他眉眼染上几分厉色,一边起身一边说,语气极度轻浮:“沈韵,你以为你是谁,我靳言彻会爱上你?今天下午两点,民政局门口,过时不候。


直到靳言彻的身影消失,沈韵才浑身整个人都松懈下来。

后背被汗水打湿,有气力的撑着桌面。


白又细嫩的手死扣着桌角,显瘦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显,有种脆弱的美感。


女生一头温顺乌黑的长发,乖巧的搭在两边,一侧还别着一个珍珠发夹,俏丽而精致的五官,此刻嘴唇有些苍白,穿着一条白色的素裙,娇小而乖巧,十足十的每个男生心目中的白月光模样,是个娇俏而温顺的人妻。


她倔强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,带起了两分脂红。


嫁给他三年了,这三年来,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,常年留恋于各种花色场所,在外安家。

就连新婚之他都没有在家待超过半个小时。


第二天全国人都知道他靳言彻新婚之还夜不归宿,喝酒泡吧。


明里暗里有多人在背后说她闲话看她的笑话。


她这个做妻子的做大的作用就是给他处理各式各样的花边新闻,靳言彻的妻子是个笑话,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。


最近更是听说,他的白月光回来了,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,不分彼此。


甚至还被人拍到报道,那故事三天三夜都写不完。


既然如此,她沈韵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,她走就是了!
当年她义反顾的爱上了靳言彻,好不容易抓住了可以成为他妻子的机会,她怎能放弃?
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收敛起自己的性子,开始学着做一个好妻子。


可是有什么用呢,这三年来,他依旧不为所动。


能够让他心动的人,从来都只有一个人,宁清姿。


靳言彻上了车就打开电脑工作,可是敲打键盘的声音没有响几声,他就重重的合上了电脑。


沈韵这一大早的到底在抽什么疯。


助理透过后视镜看靳言彻的脸色不太好,试探性的开口:“王管家说昨晚夫人看见了有关于您的新闻。


靳言彻没好气道,“我的新闻多了去了,哪个财经频道不是我的新闻?”
助理:“是关于您的娱乐新闻,讲的是您和宁小姐……听说,夫人昨晚看了一晚上。


由此可见,他到底是和多少女人闹过绯闻,居然能够让沈韵看一个晚上。


靳言彻听闻此话,脸色忽然有所好转,所以她是吃醋了才提的离婚?
靳言彻虽然不在乎沈韵,但是她因为自己而吃醋,这点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。


平心而论,靳言彻暂时还不想和沈韵离婚,从妻子的角度来说,沈韵绝对是不二人选,不黏人又体贴温顺,把家里治理得井井有条。


看来她也不是真的想和自己离婚。


那自己就给她一个台阶下,让她耍耍小性子。


然而,刚到公司,秘书就拿着东西进入办公室汇报消息。


“宋总,这是夫人发过来的离婚协议,夫人说请您确认签字。


靳言彻刚舒缓的心情再一次的被点燃,抓着那张纸撕碎了扔出去。


“滚出去!”
靳言彻咬牙切齿,眼角都染上了三分红。


沈韵,你好样的!
秘书吓得瑟瑟发抖,却依旧壮着胆子重新掏出了一份离婚协议放在办公桌上。


“夫人猜到您可能会情绪不佳,所以让我提前多打印了一份。

宋总您慢慢看。


说完秘书就快速的逃离了现场,好像身后有狗撵似的。


桌面上白色的A4纸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,竟然让靳言彻觉得很刺眼。


看来是早有预谋,这么快就已经把离婚协议都准备好了。


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胃口。


靳言彻翻开离婚协议,看清楚里面的条例。


一、靳言彻要给沈韵税后八千万作为我三年青春喂了狗的补偿。


二、离婚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,就是见面了也要当不认识!
离婚协议上就只写了这么两条,干干净净的。


后面好长一叠是她怕靳言彻不给钱,所以详细列举出这三年中,什么样的事情给她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,具体应该补偿多少费用,最后共计,八千万。


靳言彻看了都会为之色变的程度。


这都是什么破条约,八千万她怎么不去抢?
第二条又是什么意思,难道还怕自己离婚后去纠缠她?
靳言彻被气狠了,捂着自己胸口。


看着离婚协议上的离婚两个字,让靳言彻感觉心中好像时不时的被针扎一下,不是很痛,也不是很难受。

却一直提醒着他,身体哪里好像总有点不舒服。


吃过中午饭,沈韵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,把靳言彻的最后一件衣服叠好,她才能安心离开。


这样一来,自己便无牵无挂了。


只是,要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,要把那个在自己心里五年的男人一点点的抽离自己的骨髓,这种痛,让她近乎难以呼吸。


沈韵痛苦的蜷缩在地上,王管家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她,连忙把她扶起来。


“夫人您这是怎么了,身体哪里不舒服?严重吗?需要我叫家庭医生来还是打120?”
沈韵积攒了些许的力气,总算能够站稳身子,她不敢回头看靳言彻的房间怕自己不舍。


强撑着远离了那个房间。


软弱的声音有气无力道:“我没事,就是有点低血糖,以后我不在家了,你要多照顾靳言彻,他喜欢的衣服我放在左手边的柜子里,配套的西服也在衣柜里挂着,同系列搭配的领带和袖口我已经分配好,做好了标记,你照着拿就是了。


“夫人你怎么忽然说这话?”王管家听得心里有些发毛。


“没事,你记好就行了。

”沈韵深深看一眼后面的院子,企图把它刻入自己的脑海里。


沈韵坐上了前往民政局的出租车。


另一边的公司内,靳言彻好不容易才忙完了,得到了片刻的喘息。


祁年辛苦了,你还没吃午饭吧,我给你做了鱼羹,最是温和养胃了,你肯定喜欢快来尝尝吧。


宁清姿就那么随意的进出靳言彻的办公室,提着一个保温盒,甚至连门都没有敲。


“那我可要好好的尝尝你的手艺了。

”靳言彻看着眼前的若冰玉般的美人,感觉自己一上午的疲惫都被清扫空了。


保温盒被打开后,靳言彻先是闻到一股鲜香的味道,紧接着就是鱼肉的腥味。


他忍着不适,在宁清姿期盼的眼神中喝下了第一口鱼羹。


好腥。


实际上靳言彻并不喜欢吃鱼,他接受不了鱼的腥味,一点都不行。


他忽然想起,这三年,沈韵没少让人给自己送吃的,但是好像一次鱼腥都没有。


“你昨晚喝了酒,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,可以养胃的,我是第一次下厨……”宁清姿说着就整理了一下装着保温盒的袋子,露出了她手腕上的疤痕。


靳言彻紧张的上前握住,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
宁清姿把手给抽了回来,欲盖弥彰的藏在身后,娇俏的小脸蛋上尽是忐忑,“我是第一次下厨给人做东西,不熟练所以……”
靳言彻一听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腥不腥,他心疼的把宁清姿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,并且还轻轻的摩挲着她的伤口,最后给在她的伤口上亲吻了一下。


“以后别再为我做这种事情了,交给厨师去做就是了,你的手是弹钢琴的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损伤了。


即便是自己觉得很腥,但靳言彻还是把宁清姿带过来的鱼羹尽数喝掉了。


但是今天的靳言彻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,浑身都有点不自在。


宁清姿拉了凳子坐在靳言彻的身边,“我听说……沈韵好像每天都会给你送午餐来,今天怎么没看到呢?”
经过宁清姿的提醒,靳言彻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哪里觉得不自在了。


原来是今天沈韵没有给自己送饭来。


往日里的沈韵每次送饭的时候都会准备一份汤。


而且还总是变着花样给他做,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那份醪糟汤圆里的汤了。


酸甜适中,火候也掌握得刚刚好。


想到这里,他看了一眼时间,已经是一点钟了。


约好了两点去民政局的。


他把所有的文件扔到一边,神情不耐道:“她以后也不会来了,我今天就跟她离婚。


宁清姿惊讶的捂嘴,“啊?离婚?你们怎么忽然就觉得要离婚了?该不会是因为她误会了我什么吧?”
靳言彻握着宁清姿的手安慰,“你放心吧,跟你没关系。


是沈韵自己抽风而已!
想起今天早上的离婚协议就气靳言彻感觉自己的脑仁都有点疼。


既然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要离婚,那就离!
考虑到时间,靳言彻起身拿上了外套,单手捧着宁清姿的脸,温柔道:“我约了她离婚,我先去了,你在公司等我回来,你要是无聊了就让秘书带你去随处逛逛,或者是去隔壁的商场看看也行,你看上什么我都包了。


“哎呀,祁年你又来了。

”宁清姿娇气的蹭蹭他的手。


等到靳言彻踏出办公室后宁清姿脸上的笑容才骤然消失。


算沈韵识相,她不过就是靳言彻找来的替身而已,现在自己已经回来了,沈韵就该乖乖的给自己让位。


早点把宋太太的位置让出来才是明智之举。


至于靳言彻,她是势在必得!
靳言彻坐在车上一路直奔民政局。


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被他归结于是被沈韵早上给气的。


忽然靳言彻的手机响了,看到陌生电话,靳言彻想也不想就挂断了。


但是电话却很执着的打了三次,第三次靳言彻才不耐烦的接起。


“请问是沈韵女士的老公吗?我们这里是第一人医院,你的夫人发生了车祸,请你赶紧过来一趟吧。


靳言彻撑着自己的脑袋,揉着太阳穴,“去第一人民医院。


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车祸,还真是天都不站在沈韵那边啊。


到医院之后,沈韵已经从急救室出来,住进了普通的病房里了。


看着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无力,又脆弱得像一张薄纸的女孩,头上还包着一层层的纱布,看起来伤得很严重。


她怎么这么倒霉呢?
不过,她好像瘦了很多。


难道是家里克扣她的吃食了吗?
靳言彻很少见沈韵,平日里两人的沟通要么就是通过助理要么就是通过电话。


就连今早的吵架也是匆匆忙忙。


靳言彻对沈韵的印象都还是三年前的。


现在的她,实在是瘦弱得好像风一吹都会倒一般。


两个小时之后,沈韵醒来,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,自己的床头还有几个陌生的人,她胆怯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,这些都是什么人啊。


“醒了就别装死,赶紧起来。


“你这又是什么把戏,为了不离婚,所以演了一场车祸?你还真是下血本了。


沈韵听不懂这个帅气的男人在说什么,她只是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凶,她本能的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。


靳言彻看她这个样子,心烦意乱,“去把医生叫来。


医生很快就来了,对沈韵进行了一通的检查之后,最后确定了结果。


“宋先生您的太太目前大脑里还有一团淤血,只要养一段时间,等它自己消散就好了,不过受到这团淤血的影响,您太太现在的情况不太好,她,目前可能心智停留在了孩童年龄。


“你说什么?”靳言彻不可置信的提高了音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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